,九万里尘埃。”
“你个谷老三,又在这里哭穷。你个直娘贼的从三衙禁军手里收了多少好东西,运回去一变卖,能挣多少钱啊!”
只是他们不知道,时代要变了。
歌伎收好玉佩,扭动腰肢,开始唱了起来。
吕颐浩和朱胜非对视一眼,眼睛更多了几分担忧。
“如此妄为,贻误战机,会误国误君的!”朱胜非也是十分气愤。
“所以说这发财,还得有人脉,有手段,有魄力。”
“三衙禁军居然大半是京畿泼皮无赖、以及市井小民,花钱买进的。高俅,罪该当诛!”蔡靖愤然地说道。
“哈哈!”
蔡靖继续说道:“倒是河北一路,这次北伐,为祸颇深。三衙禁军一路上如蝗虫过境。其余内侍、随员,就连宫娥杂役,也无所不用其极,敲诈地方。
“走吧,这酒喝着气闷。”吕颐浩说道。
“可不是吗,燕京城里,听说金山银海,辽人数百年的积蓄,全便宜那帮孙子了。”
“哦,那真是大捷啊!我们这些宣抚使司人等,都要分润一分军功啊!”
此话一出,朱胜非、蔡靖脸色也大变。
这么久了,三衙禁军的原色已经暴露无遗。
声音慢慢嘈杂,淫词浪语,胡说八道,说什么的都有。
“不能停!来,来,再给本王唱上一曲。”肃王大叫道。
一位缠在他身上的歌伎,妩媚地说道:“大王要我唱,我就唱。只是我唱了七八曲,嗓子都唱干了,也没有一点奖赏,好生心伤啊。”
“哈哈,也不枉这些驴日的,四处凑钱,买个三衙禁军的名额。”
“会不会是因为辽主天祚帝东窜,人心动摇,三军散了?”蔡靖猜测道。
燕国公平夏之战,打得气势如虹,结果被一群清流谏官在背后戳刀子。朝中也非议不少。好处都让你小子一人占去了。
“拿下燕京,一切都好说。要是拿不下,官家就无法向天下交代了。”朱胜非斩钉截铁地说道。
吕颐浩和朱胜非对里面的猫腻心知肚明。
“呵呵,大家彼此彼此!”
调西军主力到河北,自北而上。河东军自西而东。真武部盟军自北向南,会师燕京,大局即定。何至于惹出这么多是非来!”
“拿去,拿去!”赵枢解下一块玉佩,顺手塞给到歌伎怀里。
“哈哈,人人有份,都少不了。这一趟,大家是发财又立功啊!”
幸好有人围在周边,他没有直接摔到地上,而是由人身上滑到地上,却也吓得他半死,半天回不过神来。
在一处雅间里,河北转运副使吕颐浩,河北宣抚使司录事参军朱胜非,河间府知府蔡靖,坐在一起,三人面色忧愁。
“谢大王!”
吕颐浩皱着眉头说道:“三衙禁军,贪婪成性。不进燕京还罢,进了燕京城恐怕会肆意抢掠,无恶不作。燕京数十万契丹、奚、汉、渤海百姓,定不会束手就擒。一旦激起民变,恐有大变。”
“燕京情况不明,辽人虽然在北边、西边,被真武部和燕国公重创,但多少还留有部分兵力,怎么可能会轻易弃城?”
识货的歌伎眼睛一亮,这是一块上好的玉佩,随便一卖能卖上百贯。
大宋的丰亨豫大,文官的骄傲,很快就会像一个肥皂泡,被无情地戳破。
三人联袂离去,盛宴还在继续。
唱到尽兴时,窗外突然一声炸雷响起,声音暴烈,震得整座酒楼哗哗作响。歌伎吓得惊声尖叫,赵枢吓得从桌子上一头栽下,摔在地上。
“守规矩!人家守规矩。”
但大宋国制如此,士大夫共治天下。军国大事,还是文官说了算。武将受些委屈,那是不可避免的。
吕颐浩不由地长叹一声:“民间积怨到了这个地步,这次北伐,到底值还是不值?”
能理解,人家为国出力,拼着性命征战四方,还要被人在背后如此落井下石,当然心寒。
酒楼骤然安静,只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,从城门处传来。
哒哒,就像战鼓一样,敲在众人的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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