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过神来，钟灵啐了她一口，“好看什么好看，顾客而已，犯得着犯花痴吗？”
然而她虽是这么说着，脸颊却显然染上了薄薄的红晕。女服务员看破不说破，吐了吐舌头，转身又去忙活了。
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，钟灵觉得腿有些发颤，开口时声音也有些发抖，“您，您好，有什么能帮您的吗？”
霍云琛闻声瞟了她一眼，挑挑眉，“你们主厨呢？”
“主厨……主厨暂时回不来，”钟灵仰视着他，问：“您有什么事情的话，可以先跟我说，我……”
他温淡地打断她，“不用。”
言罢竟是折身要往外走，钟灵不自禁地追上去几步，“先生……不然，您留一个号码好吗？我等他回来就打给您？”
对方只朝她抬手示意不必，继而头也不回地径直朝前走去，钟灵瞥着那背影，无意识地咬起了下唇。
怎么一句话都不肯多说呢……
过了半小时，方厨总算是回来了，他一边回来，一边就嘱咐钟灵，“钟灵啊，你去把那道清蒸蘑菇的菜谱找一下。”
钟灵应了声，顺手找着，想起下午的事情，又道：“方厨，下午有个年轻的男顾客来找你。”
方厨道：“可不就是他吗？觉得菜好吃就要菜谱回去……有钱人的逻辑真是让人难以理解。反正我们这餐厅里又有他的股份……人家要那就给吧。”
他说着说着就很自然地抱怨了起来，“真是，才刚回来，又要出去了……”
钟灵听得眉目动了动，“方厨……不然，我帮你送？”
方厨正累着呢，听闻此节眼睛一亮，“真的？”
……
刚好过了晚饭的时间，明哲睡去了，安疏却又醒来了，姜茶正抱着女儿在哄，门铃声忽然地响起。
有些疑惑，她抱着安疏走到门边上看了下——是个很年轻的女孩，薄毛衣牛仔裤，马尾辫绑在脑后，很青春也很精神。
钟灵对着监控笑了笑，“霍先生……我是来送菜谱的。”
……菜谱啊。姜茶手指挪了挪，让她进来了。
山水画廊是一户一梯的户型，从楼下到楼上不过是短短的十几秒，钟灵站在电梯里，却觉心跳如雷，怎么也止不住。
出了电梯，她深呼吸一口气，继而走出。
门却是虚掩着的。
轻轻推开门，入目的是年轻而温婉的女人，黑发落在腰侧，长裙及脚踝。她怀抱着婴孩轻轻地在哄，站在那明晃晃的灯下，五官弧度柔美，是说不出的美丽与自在。
钟灵不由得怔住。
姜茶听到动静，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，继而走来，挽挽唇对她笑了下，“你好。”
明明是极其温和的笑意，明明是极其娴静的气质——说来，应该是没什么攻击性的女人。
可是她站在那里，安安静静，却又如梳妆匣的珍珠那般的，在灯下散漫着无度而耀目的光彩。
那道光下，钟灵不觉就自惭形秽起来。
几乎是无意识地，她往后退了半步。
见她半天没说话，姜茶眉眼间流露出微微疑惑：……不是来送菜谱的吗？
钟灵动动唇，“你好……请问霍先生呢？”
姜茶对她和善地笑了笑，“你说我先生？”
“……”
“他还有点事，”姜茶说着，往里面看了一眼，又转而看向钟灵：“不然你先进来坐坐，我去叫他出来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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